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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古路之路” 探寻精神上的故乡
2020-12-04 15:45:00 四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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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汉源县永利彝族乡,有一个孤悬于大渡河峡谷峭崖上的村寨,名字叫“古路”。这里的干部群众经过多年艰苦奋斗,走出一条自然生态和民俗文化融合发展的乡村振兴之路。

  青年作家陈果将目光投向这个绝壁上的村落,用双脚和一颗诚挚的心丈量这片土地,创作出版长篇报告文学《古路之路》,书写该村从扯着藤蔓攀岩到有了木梯钢梯、再到有了骡马道和索道的嬗变历程,描绘出古路村的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非凡足迹。该书不仅是四川省作协“万千百十工程”重点创作作品,也是中国作协“定点深入生活”项目,还是2020年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更一举入围2020年“中国好书”月度榜单。

古路村第一书记罗开茂(中)与村民共话未来。廖仕林 摄

陈果。受访者供图

远眺古路村。杨涛 摄

  从“无路”中找到出路,陈果借助键盘和十指,记录下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把古路村的出行之路、脱贫之路、未来之路复印在纸上,用一个个现场、一张张面孔、一场场对话、一个个细节,立体呈现古路村的进步与变化,真实刻画古路人的内心与表情。

  从中关村到古路村

  完整的中国

  是这两个“村”的融合体

  2018年9月的一天,在北京参加短训班的陈果,课后站在中关村大街的天桥上,却想到了古路村。

  引发陈果深思的古路村,孤悬于雅安市汉源县永利彝族乡大渡河峡谷峭崖之上。古路是“咕噜”的谐音,因为峡谷的风把石头吹到大渡河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过去几百年间,村里人出行要靠藤条上下,像表演杂技般惊心动魄。而在2018年时古路村仍然相当闭塞,刚刚用上电灯、还不通汽车。

  “此刻与我遭逢的,是最中国的两个‘村’了,一个雄踞北方一个地处西南,一个被高科技和现代文明高高托举,一个在兴家立园的道路上负重前行。完整的中国是这两个‘村’的融合体,但眼前的‘村’里人流如织,如织人流对于远方的那个村无暇旁顾——而且,这个‘村’里的多数人,其实来自另一个‘村’。”陈果说,“没有农村的强盛,中国是跛脚的中国;没有乡村振兴,城市就失去了前行动力。想到这里,我决定去古路村了。”他想从一朵花里见世界,通过观察、记录古路村的变化,来管窥中国的脱贫攻坚与全面小康。

  为什么是古路村?对于这个问题,陈果的回答颇为感性。“十年之前,生我养我的与古路同为汉源县治下的海螺村因为兴建电站成为水下泽国,我成了没有故乡的人。”回望故乡、寻找回家的路,也便成了他生命里充满痛感又乐此不疲的习惯。而就是在这种回望寻找中,陈果想起20年前到过的古路村,“村庄的面相不尽相同,但飘散在村子上空的气息、刻画在村口老树上的乡情,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简净、纯粹与通透却和一条河流两岸的大地一样,色彩、纹理、气息无不趋近统一。随着身体的渐渐楔入,不知不觉间,古路成了我精神上的故乡。”

  从“身入”到“心入”

  古路之路是一条振兴之路

  在古路村的走访,陈果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照我理解,‘深入’意味着‘身入’,意味着在场。但仅是如此还远远不够。就像我们无时无刻不存在于生活之中,郑重其事地把‘深入生活’作为一种范式,其实是号召作家进入别人的生活,在‘身入’的同时做到‘心入’,与脚下的土地贴合,融于周遭一切,细致、周密、热情地与他人的历史、现状和未来对话,以审视自己的命运。”

  陈果觉得,行走古路村,与古路村的村民互动,他动了真心也用了真情,“让我找回消失的故乡”是他对古路之行反复挂在嘴上的话,“找回同故乡一起消失的乡村况味、人情冷暖,找回这些年里同炊烟一样变得稀薄起来的,对于朴素、厚道、友善、诚挚、耿直的期待与信任。”

  古稀之年的村民李国银,陪他在绝壁上整整走了一天,当他们在暮色里告别时,李国银的声音从背后追了上来:“小陈,慢走啊,找个时间再来,我们杀一只鸡,好好喝一台酒”;90岁的村民兰明秀,担心陈果在村里走访没吃饭,不由分说地将冒出碗口、又高高堆满腊肉的一大碗饭颤巍巍地端到陈果面前,守着他一口一口吃完,实际上陈果刚刚放下碗筷不大一会儿;在陈果走出一里多地后,黄安洪打电话让同他结伴下山的小儿子黄川把他堵在路上,一路小跑追上来,问他为啥要偷偷摸摸留下些钱,又一分不剩塞还给他……“这些时候,我都在内心里觉得,他们原本就是我的父老乡亲,他们是我那被不可阻挡的河水冲散的乡情的偿还或替身,归拢与重聚。”

  为了写作《古路之路》,陈果用了三个厚厚的笔记本来记录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又从史籍和村中老人的记忆里扒拉出有关古路的过往,让一座悬崖上的山村在文字世界依然保持着鲜活生动。他尤其记下古路村索道工程的全过程,2015年8月21日初次提出、初步确定,到2016年4月22日正式启动施工,2016年10月21日调试进入尾声。在索道修通前,到古路村需要从一个叫一线天的地方步行,最快也要两小时,而索道将这个时间降到3分钟。“路通了之后,旅游业开始进驻这个此前与世隔绝的村庄。彝家变化、天边小学、云上村寨、大峡谷奇观……吸引着游客一一探寻。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数千万元资金持续输入,古路村和古路人的环境变迁、命运逆转、梦想起飞,书写了置放在整个时代幕景上也堪称惊艳的传奇。”

  从古路村到二坪村

  记录脱贫振兴的更多可能

  作家阿来在评价《古路之路》时说:“在精准扶贫的背景下,这个‘悬崖上的村庄’及当地的彝族同胞,与峡谷里奔腾的大渡河水一起,以超凡的勇气、坚韧和奋斗历程,唱响了乡村振兴的时代心声。”

  “当《古路之路》终于抵达终点,我的被设置成了‘免休模式’的节假日、被重新分配了长度的白昼与夜晚,由此恢复正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如释重负地伸一个懒腰。”陈果表示,当放松的一刻真实降临时,他的情绪却很快就被留恋、不舍和淡淡的失落攻占,这是他不曾料到的。

  与此同时,陈果还牵挂着同古路一峡之隔的凉山州甘洛县乌史大桥乡二坪村。“与古路村一样,30年前的二坪村完全就是穷乡僻壤的代名词。”在那里,陈果与“最美奋斗者”、扎根深山彝寨的李桂林、陆建芬夫妇相遇,“随着他们的到来,这个被千仞绝壁抛上半空的村庄响起了琅琅读书声,二坪人开始了不同以往的生活。”于是,陈果又开始长篇报告文学《在那高山顶上》的创作,他曾不止一次登上二坪,就像当初深入古路村那般,去探寻知识的力量是否能改写贫困的基因……

  古路村是起点,二坪村却不是终点。“我将之视为《古路之路》的接续与延展,视为责任,并为笔底并不丰盈的墨汁没有干枯在时间的河流之外额手称庆。”陈果直言,他希望能把更多来自深山里的声音记录下来,传之未来。

  对话

  书写时代

  保持纯净而自由的心

  “一条路的前世今生,也是一个时代的高清投影。”陈果用近30万字为古路、为时代著书立传,写出一部风云激荡的山村变迁史。呼应时代,身临其境,陈果希望《古路之路》折射的,是当下整个中国乡村、脱贫与振兴的时代缩影。

  记者:书写脱贫攻坚,是全国作家都在参与的一项工程。对于您而言,深度参与并有所成绩,感受如何?

  陈果:每一个拼尽全力的长跑选手都值得尊重。我还是更在意过程一些,目标没有丢失,按自己的节奏奔跑,就很满足。

  记者:同一个主题,不同的表达,各异的叙事。您是如何从那么多同题写作中跳脱出来,创作出这本令人深感震撼的作品?

  陈果:非虚构写作很容易陷入“描红”或是“唱衰”的泥淖,变得名实不符。要绕过这样的“坑”就要保持头脑清醒,而所谓清醒,就是不要把别人的嘴安在自己脸上,不要在进入现场时只睁着一只眼。你唯一需要迎合的只有事实,而非其他。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完整地把事物的立体性、多面性呈现出来,你的使命就结束了。说到使命,一开始这是一个约稿,我没有立刻答应,后来峰回路转,它变成了自己布置的作业。有感而发和命题作文在心态上是不一样的,心态平整是美好发生的开始。我看到不少叙写脱贫攻坚题材的优秀作品,我相信那些作者都有一颗纯净而自由的心。

  记者:凉山有“悬崖村”,雅安有“古路村”。您觉得,作为一名作家,除了让更多人知道一个地方和一些故事,书写的更大意义在于什么?

  陈果:“悬崖村”是那些孤立于悬崖上的村庄的总称。在大小凉山地区,这样的村庄有两百多个,古路村最先被外界知晓。古路微小如一个屏幕,但是当目光落在屏幕上,你会看见世界的广大。

  记者:您希望读者能从《古路之路》中读到什么?您又希望自己的创作能给读者带去什么?

  陈果:通过目光的连接,有更多人参与进真实的正在发生的历史,这是我的心愿。人应该努力大于自己,让自己具备关注自身以外事物的能力。希望自己和恰巧成为我的读者的朋友们具备这样的能力。(成博 全媒体记者 肖姗姗)

编辑:杨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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